聆松阁

近乎完美的元宵节

Submitted by bshan on

我们俩总是会等到最后一刻才想起来买元宵。记得去年就是元宵节当天想起来去买元宵,结果跑遍通州的各个超市,最后还是只能拿速冻汤圆冒充。

今年,原本对元宵是没有任何期望的。由于这个周末比较冷,玲取消了滑雪计划,使得我们难得有一个没有安排的周末。宅不住的我开始上网搜伏尔泰那家越南超市的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这是意料之中的,因为附近想找家周日开门的商店着实不易。在同一个网页,发现了另外一家中国店,而且作者特意说明这家店周日开门,而且店员可以讲普通话,地图里面一搜,不远不近,25公里。玲说太远了,算了吧,我说打个电话问问吧,于是照着网页上面的电话拨过去,振铃的时候我就开始打腹稿:

Bonjour!  Excuse me, do you speak English?

或者鼓足勇气直接换成Chinese?正当我酝酿着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激动得有些凌乱了……其实每次解释我不会说法语,请问对方是否可以说英语时都挺无奈的,当然,这也是在这边对付“骚扰”电话的一大法宝,一般我这样说了之后,对方都会郁闷的先来一个Non,然后叽哩咕噜一两句,最后客气地说Merci, au revoir(谢谢,再见)。所以也就不难理解我今天的激动了,拨一个本地的电话号码,对面传来的竟然是那么亲切的一声“喂~”,我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用“喂~”接电话有时候会比“你好”更亲切。

“真有元宵?走!”领导总是正确的,走!

等等,烨子可是对元宵没有概念的,要说服他也愿意一起去,必须加上一项日程:喂大鹅。

穿过日内瓦市区,又走了挺远一段,正当玲开始质疑为什么中国店要开在这样的“穷乡僻壤”时,一串大红灯笼出现在路边,就是它了。

搁国内,这家店真算不上大,但是在这里,尤其相比伏尔泰那家恨不得把货架摆得只能让我这种体型的人通过的越南店,这家Wing-Sheng Store够大了……玲进去之后,就一排货架一排货架地开始“点货”。点货这个词好久没有用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方言,我只记得小时候去商店里面,因为我总喜欢逐个货架从头看到尾,妈妈就用这个售货员“专业”动词来描述我了。

店主很热情,听口音应该是台湾人,她分不清元宵和汤圆,于是和去年一样,我们还是得用汤圆顶替。她还特意推荐我们买一些摆在汤圆旁边的速冻饺子,我们说这个就不用了,我们会做,她很诧异,因为她觉得饺子要比汤圆难多了。逛店期间各种惊喜略去不表,就列一下战果吧:汤圆14袋(10袋是给别人捎的),10kg的大米一袋,小黄米两袋,糯米一袋,郫县豆瓣一袋,大白菜一棵,韭菜一把,带鱼一袋,麻油腐乳一瓶,粉丝,木耳,挂面……

话说到后来烨子已经很不耐烦了,他一般对逛商店是很反对的(给他东西买除外),况且我们许诺的喂大鹅还没有实现。于是匆匆结帐走人,到市里莱芒湖边找个地方停下,开始今天的第二项日程:喂大鹅。湖里面的天鹅个头还真不小,我们在码头上面,它们的嘴是可以够上来啄掉在地上的面包的。烨子的兴奋和流连忘返就不用细说了,最后还是跟他说回家看非诚勿扰外加上车吃巧克力人家才同意走的。回到CERN附近,开始飘雪,等回到家,就看见外面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麻麻。

午饭自然就是汤圆了,这的确是我们吃过的最好吃的汤圆,黑芝麻的那叫一个香,红豆沙的也是相当可口。玲把晚饭从原定的芹菜饺子改成了韭菜白菜饺子。最大的失误是我们准备晚饭有些晚了,赶不上我晚上值班的点了,于是匆匆带了一盒准备走人。玲递给我饭盒的一瞬间,烨子开始急得哭,我不忍心回头,掩上门下楼。

值上班之后,我到办公室,给家里打电话。

“怎么样,烨子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他已经吃了一大盘饺子了。他不是着急吃饺子哭的,是不想让你走。”

“嗯,我知道。”

克罗泽的雪花

Submitted by bshan on

前记:今年过来,去年的老房子已被别人租走,多方寻找,最后落足于Jura脚下小镇Crozet的一间公寓。这里的冬日并不寒冷,却时常雪花漫飞,记不清从何时起,每当看到雪花飞舞,耳边就会响起一个旋律:“心儿像一片雪花,飘飘洒洒都落下”,是很久之前一部不知名电视剧的插曲,虽记不起名字和完整的歌词,但那份恬静和温暖从未改变。有时候,看着漫天的雪花,心绪也会像它们一样,漫天飞舞,再轻轻柔柔地落回大地,无声无息。

这是我们第一次不在胶南的家里过年。三年之前的那个初春,让我对那个地方的感情变得复杂,我还记得那时的美景,和那美景刻下的伤痕。玲总说我对气味不敏感,可每次再踏进那扇门,我都会忍不住默默叹息:再也找不回来了。是啊,再也找不回来了,那陪伴了我三十多年的味道,一个孩子心里关于家的味道。

去年,姥姥也走了。不管出于如何的善意,隐瞒而让亲人无法最后相见都是残忍的。愿她们在天堂快乐、幸福。

过去的就过去吧。

说说这里吧。

在这里工作很忙,比在国内的时候还忙,做的事情“层次”也不见得很高,但是看着自己的程序每天在“忙碌”运行,或者埋头几天终于干掉一个Bug,都可以让自己很阿Q地产生小小的成就感。最好的是不用成天写报告,写总结,跑这个处那个处,也不用每天奔波70公里,不用挤10号线,不用等807,多幸福啊。只是有时候,会很怀念讲台。

这个名为Crozet的小镇,除了一家远近闻名的面包房以及上山滑雪的缆车站,没有其他任何商业。烨子还没到可以上学的年龄(这里的免费教育从三岁开始),玲就每天带着他去学校旁边的小乐园玩,溜滑梯,荡秋千,爬小火车,扔石子,或者走那条沿着河边下去的小路去看大马。冬天之前,玲有时会骑自行车带着烨子出去,自行车上也有烨子的专座,他很享受的。周六一般是购物的时间,因为周日超市基本都休息,周日要么带烨子去Yatouland,一个室内儿童游乐场,烨子最爱那里的蹦床,要么去山上滑雪。我们的策略是玲先练习滑雪(烨子和我滑雪撬、堆雪人、打雪仗),会了之后明年教烨子和我,话说她现在已经能拐弯了。

与国内的联系除了不定期和家人朋友视频、电话之外,就是非诚勿扰、网易新闻、和偶尔的微博了。非诚勿扰是已婚人士非常喜欢的一档节目,当然也有例外,烨子就是未婚人士当中不多的粉丝之一。网易新闻每天都考验着我们的想象力和意志力。微博是了解朋友近况和坊间新闻的利器,欣慰的是,自己原来并不是唯一的老愤青,有些面孔愤得可爱,有些面孔却感觉越来越陌生。

雪飘下来,盖在大地上,厚厚的一层。雨落下来,把雪花揉进泥土,不时还会留下一两道绚丽的彩虹。再等雨过天晴,你会发现地上的青草已经偷偷跑出来晒太阳了。

这个北纬46度的冬天,绿白相间;这个北纬46度的冬天,不太冷。

姥姥也走了

Submitted by bshan on

在值班,突然接到爸爸的短信,如晴天霹雳……

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爸爸说很平静,九十六了,老了。

可是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在身旁,玲和烨子也不在。

清明时,本来还想再多回去看她一次,让烨子多陪她一会儿,多和她说一会儿话……

回国那一趟,也想过要回去一次,可是终究没有成行,终究成了永久的遗憾,如同那年清明没有回家……

这是人生?这就是人生??我的泪滴落,无声无息。

她一定是想妈妈了,她去了,和妈妈在一起了,妈妈不会那么孤单了……

可是,你们会知道我的思念吗?

闸门

Submitted by bshan on

我奋力抵着那扇闸门,到了晚上,有时候会感觉力气不够,于是闸门会闪开一道缝儿,痛、思念、回忆、酸楚、哀伤、歉疚,会一股脑儿地冲出来,难以入眠,直到被这一切冲刷得筋疲力尽,才能昏昏睡去。

我从不敢在现实生活中找人诉说,就连对玲也不敢,诉说就意味着自己将闸门完全敞开,我怕自己抵御不住。

但并非所有时候都可以这样逃避,今天在姥姥家就无处可逃。

姥姥和玲坐在炕头,我坐在对面,烨子安静地睡在中间。姥姥又开始回忆,心情比以前几次平静了一些。她说妈本来想等她过完生日就去北京等着抱孙子,结果什么都没等到……她又一点一点回忆那天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低着头,继续嗑着瓜子,不敢看她,让眼泪悄悄往下落,滴在她冰冷的炕上,我躲不了,也终于可以不再躲,放开闸门一道缝,让泪水痛快地流一会儿吧。

姥姥最后说,为什么人死了一定要烧了呢,冷冷一堆肉和骨头,一烧就没了,什么都没了……是啊,我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把妈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那一刻的情景,那一刻的心情……

耳边萦绕着听海最后的旋律,"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西游记之四——补图片

Submitted by bshan on

烨子在飞机摇篮里

俺就是喜欢这玩意儿,咔咔

第一个酒店阳台的风景

第二个酒店

烨子和爸爸

路灯腰上的花篮--Thoiry

将近两百年的老房子

马路对面拍老房子

跟妈妈学走路

房东儿子家的鸡鸭鹅

烨子和房东儿子的拖拉机

在房东院子里荡秋千

可爱的房东和a:htju:h

a:htju:h近照

和房东一起收土豆

收拾好的小庭院

Comments

Submitted by 余 (not verified) 13 years ago

在哪儿?